正玄與藍馨兒：當孩子成為“獸”

晴天里，躲在薄薄云層內的那縷光線；

雨天里，藏在烏云角落里的貪睡雨滴；

落雪時，猛打到孩子臉上的破碎雪花；

風起時，飄蕩在行人面前的那張破紙；

寧靜中，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刺耳尖叫；

假日里，不小心打碎玻璃的頑皮孩子；

……

這時候，有人說如此這些就是個“獸”。

當孩子成為“獸”

藍馨兒的老師說現在的孩子都是個“獸”，母親也說她的孫子孫女就是個“獸”。如此說來，就連長輩都說自己的孩子是個“獸”，更何況是外人呢？

自己小時候，很聽話，可有一次我被說是個“獸”。她對我母親說我偷了她家院子里的蔥。其實那時候我還沒有“偷”的概念，說是偷，嚴重了。那日，我看到她家的一根蔥葉鉆出了籬笆墻，就掐吃了它。還好當時母親沒多埋怨我，現在想想還覺得母親的這個態度讓我很暖心。

我見過很多外人當著孩子的面跟他們的父母說指責孩子的話，說要其好好管教，不然就是“監獄客”。對于這樣的話，我是孩子的時候就很氣憤，不馬上去頂嘴就怨自己太老實，可那時候的孩子就是老實的，因為父母要求如那樣尊重長輩，不可講理反駁。如今頂嘴的小孩子很多，“獸”一樣，不被外人喜歡。細想來，孩子也有自己的臉面，不是說年齡小，就要擺布之，有之擺布也不還是按照大人們自己的意愿來了！

藍馨兒也有頂嘴的時候，閑下來還耍個賴皮。

“臭驢屁！”

“你喊誰臭驢屁？”我有些不高興，接著對藍馨兒說：“喊爸爸臭驢屁？”

藍馨兒不說話了，我說：“要是再這么喊我，就對你不客氣！”藍馨兒聽到我這么說，癟了一下嘴。

我有時候老也改不了，覺得孩子畢恭畢敬才是對我的尊重，在我看來，我對他付出了，就應該得到她的畢恭畢敬。我確實老一套了，口口聲聲說跟孩子做朋友，可受到攻擊的時候，我就是他的家長。我在自己父親的面前，曾經也覺得不被愛護，總是老子跟小子的關系，那時候我不滿，我是老子了，卻還是不滿，可能這就是本身的問題了。

孩子做錯了，就是個“獸”。弟弟朋友的孩子玩火，竟然玩到了他母親的貂皮大衣上面，好好的貂皮大衣，被他一把火給變成了錯亂拼接的禿毛皮裝。這樣孩子的做法我聽了都來氣，還真是個“獸”。

今年初三，藍馨兒也玩了一把火，把母親掛在客廳的一把拂塵給點著了。當時火苗嗚嗚的聲音沒有把她嚇到，卻跟小侄子看的興高采烈，那起興的勁頭，揍她一頓真不為過。這個拂塵是母親最后一次跟父親去沈陽故宮帶回來的，已經有七年了，這七年里，母親總是對著這些東西，懷念父親。面對這樣一件東西，藍馨兒無疑闖了大禍。我確實揍了她一頓，小侄子在旁邊傻傻的看著，沒敢吱聲，沒多久兩個人又在那里開始笑了。我是又氣又想笑，跟母親、弟弟談到了弟弟小時候把大伯家草堆點著的事情，我們偷偷的講這些，講都還是“獸”時候的故事。

小孩子確實都太淘氣了，我這時候又想到藍馨兒老師的話，說現在的小孩子都是“獸”。初聽這話我很生氣，后來認同了這句話，再后來有點理解老師。孩子成長的時候，都“獸”過，大人呢，指出其中的錯誤，就是在幫他成長，就怕視而不見，不擇管制。

藍馨兒，去年期末考試成績有很大進步，不怎么跟得上的語文考了個近乎滿分，數學呢，也算理想。我跟妻子偷偷地這么說，母親也說真沒想到藍馨兒還能考些分數。面對藍馨兒進的幼兒園沒學文化課的過去，有朋友總是想從我這里得到答案，幼兒園孩子不學文化上學是不是就落后了？藍馨兒現在確實落后了，不過我們給了他快樂的幼年生活，如今不斷求索的勁頭我們應該知足，有學習的勁頭最重要。前天，看著女兒做題，她提起筆想了又想，又自圓其說得讓她想想，可沒幾秒鐘，眼淚嘩嘩的，抽泣的似乎有種委屈。

“藍馨兒，怎么了？”

“這題我不會。”

這學期，藍馨兒自己報了學校的課外活動項目，周六下午一個人去了學校，可寫字課的老師不在，學校沒人。一個人回家自己也不理解，學校怎么就沒人呢？

面對藍馨兒的如此種種，覺得他長大了，最重要的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如同用大量的面巾紙來吸水一樣，對與錯都是在嘗試，在我們大人看來，惹禍了是個“獸”，招喜了就是個“寶”，對吧。

陽光躲在云層里撒嬌；

雨水依戀云朵的味道；

雪花敲打孩子的稚嫩；

破紙是被丟棄的后果；

尖叫是始發聲的權利；

頑皮是孩子們的童真；

……

這時候，說小孩子是個“獸”是沒拿他們當朋友，也是對孩子不耐煩了，才會說可愛的孩子是個“獸”。老師對孩子要博愛、要有足夠的耐心，家長要拿孩子當朋友來對待。我也在藍馨兒的成長過程里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