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夜晚的憂傷

我知道它們在疼，又不知道疼在哪里？

一個夜晚的憂傷，緣于一場雨的偷襲。

我知道那輕輕的拍打聲不是鳥雀的翅膀，細若游絲，卻在夜空中久久回蕩。

我看見風過來了，虛空中的嘆息漸漸模糊，模糊成幾根糾纏不清的水草。

這一刻，思維不得不停頓下來，只余一絲微光照著。

從窗口望去，街面上雨中急走的人不是我，墻角邊燦燦開著的三角梅也不是我。

我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一回首，卻又尋不見。

有雨在敲著窗，滴答，滴答，跟墻壁上懸掛著的鐘擺一樣，它們在奏著和弦。

一本書無意中碰落下來，一枚心形的書簽赫然在目。

我看見青春在書簽上留下的印跡，我看見被手指觸摸過無數次的那幾行疏落的文字。

在文字旁，一段小小的注文，一行字跡淺淺的日期。

如果不是無意中的一瞥，早已記不清是什么時候什么情景下開心地擁有它們，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把它們散落在書架一隅。

當目光重新回到空白處，才發現時間如一列早已走遠了的火車，不再回頭。

一會兒凝神，一會兒恍惚。而此刻，幾只蚊蟲悄無聲息地叮咬著我的記憶。

我知道它們在疼，又不知道疼在哪里？

夜更靜了，在夜的深處，一抹鵝黃輕輕地浮現，一朵微笑靜靜地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