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花未老

十二月。晴。氣溫零下十四度到五度。

這是寒冷的冬天，盡管有大片晴好的陽光，可我仍然懼怕寒冷侵蝕而不敢出門。相聚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用了很多時間平復心里的深刻。時間總是最能體恤我，由來已久的安撫，隨著時間流逝也漸漸成為生活的一部分。想念也好，難過也罷。10年終要終結了。沒有悲情，只是很平淡的一句總結。我的2010綻放了所有美好的期待，最后安靜收場。

冬天的天空原來沒有云朵。極其深重的懷念了秋天里深邃高遠的藍天，云朵大片浮過，似乎就是流淌過的生命和青春，一直悄無聲息，不動聲色。年華易老的無奈沒能喚醒沉在深處的睡眼，依然惺忪而無力。還沒有一場大雪到來。城市依舊喧嘩，只是醒來的很遲。人們好像都畏懼寒冷了。于是城市的白天越來越短，壓縮在午后的陽光開始散發溫情的時候，然后等至五六點半太陽跌落地平線時簡短的時光里。這樣的時間是不夠用的。我需要一個長長的覺，幾頓閑散的飯食，幾段發呆冥想的時刻，還有聽歌的時間，再看看窗外的陽光，一天也就這么離開了。四季輪回，容不得太長時間的逗留。天空空如也，如同這座高原上沉寂的城市一般。偶爾多了一個人陪伴，生活便變得生動些。但也有脫離世人的味道。離開身邊的人很久了。現在卻不知道怎么回去，太刻意又顯的不夠真誠，還是順其自然吧。又開始倦怠活動。什么都不想，不去做，按部就班的過活，不再感懷什么。零下二十度的氣溫最終帶來漫天飛舞的雪，越來越深刻的寒冷像魔鬼一般吞噬了所有的熱情。體表接近外界的溫度，裸露的雙眼顯的孤單無助，期待也要成空。突然覺得身體會像薄薄的紙一樣在風雪稍大的時候便晃晃悠悠的飄起來，最后消失混濁一色的天空里。那是個臟兮兮的世界。一切都在沉沉的睡夢中失去了呼吸，只有蒼老的姿態和腐爛氣息。在寒冷的大街上穿行，寥寥無幾的人都很倉促，我因著自己的愚蠢居然坐過站都沒有察覺而有些惱怒，風穿透衣服狠狠刺痛了身體，要不是還有意識驅使，我已然要在失去方向的街頭大聲哭出聲音來。

城市的面目漸漸變的猙獰起來，枯枝敗葉，污濁的天空，面色僵硬的活物，空洞洞從個個街口撲來的風，都極其具有力量。我的身體已經被凍住。張開口發不出聲音，睜開眼睛瞳孔再努力縮小，似乎要變成一個小點，就像貓對強光的敏感一樣，手腳一直冰冷，無數個經歷過的雪天在腦中不停回放：腳印，奔跑，枝椏，鳥類經過的痕跡，通紅的手指，都像是一場場預謀，我不能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