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都去哪了

門前老樹長新芽，院里枯木又開花。半生存了好多話，藏進了滿頭白發。——題記

午后，暖洋洋的春日掛在樹梢，輕輕的風兒吹拂過，一陣又一陣，擾得樹葉沙沙作響，光影透過葉隙落了下來，斑斑駁駁的，竟似星空般燦爛。我躺在樹下的搖椅上，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多么美好的午后啊，我正這么想著，忽然桌上的老相冊被那調皮的風兒捎起一頁，我探頭看了看，人卻微微怔住了……

是父親啊，還是那么年輕的時候。頂著一頭烏黑茂密的及肩黑發加上那雙狀若懶散，實則銳利的眼眸，一副標準的藝術生的作派，瀟灑又那么無拘無束。明亮的眼睛里寫滿了對藝術的追求和對生活的自信。這個人曾經孩子氣的發誓他一定努力進入中國美協，曾在我小時候夸獎說他是“最偉大的畫家”時露出快樂而又驕傲的微笑，曾在好不容易完成畫作的時候，急切地拉著還沒上學的我去評價……可是歲月又曾饒過了誰呢？生活的瑣碎，工作的勞累，一點點消磨了青春，一點點染白了頭發。

時間都去哪兒了，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生兒養女一輩子，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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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翻過一頁，呵，是爸爸和我呢！爸爸和剛出生的我，爸爸和學走路的我，爸爸和上學的我，和哭的我笑的我……一張張的笑臉，仿佛鮮活地存在著，記憶將我拉回那段快樂的時光。“爸爸爸爸，騎快點，駕！駕駕！”我騎在爸爸寬大厚實的背上，兩手揪著爸爸的頭發，肆無忌憚地大喊著，笑著，爸爸寵溺的笑著，聽著我的指令在床上爬來爬去，偶爾假裝狼嚎一句：“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您可輕點，我這頭發都被你揪光了。”聯想到爸爸現在的頭頂，我笑出了聲。原來我才是罪魁禍首……

一頁頁地掀動照片，像一部無聲的幻燈片，在這個普通的午后靜靜地放映著，照片中的小女孩幸福地長大了，而她的爸爸也漸漸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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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撫上照片，爸爸眼角的皺紋又深了……

“時間都去哪了，還沒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柴米油鹽半輩子，轉眼間就只剩滿臉的皺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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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中低沉的男聲輕輕地呢喃，傷感的旋律縈繞在耳畔久久回響。閉上眼睛輕輕哼著，不覺間，眼角早已濕潤了。

時間，你去哪兒了？時間啊，善待我的爸爸！